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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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蔺流】子不语(怪谈,玄幻梗)【拾壹】

第十一话,溯故人行

四人在徽州又住了几日便又雇了辆马车启程了,这次却是回金陵去妙音坊参加柳生的大婚。
柳生前几天用妖力寄了信来。信里说他一切都好,已经跟柳秋叶定下时间成亲了,希望到时四人能赏光出席。另外人已经收到,东西也已物归原主。

据说给柳生送去的那道士在柳生将自己身上的怨气渡回他之后不多日便发了疯。
柳生没杀他,只断了他的经脉扔到街上,那道士待在螺市街街口见人就看着人说身上有妖气,被当作疯子赶走了。

“活该。”蔺晨用水镜看完后那道士的现况后撇了撇嘴。
“这种人本就不该修仙。”梅长苏从萧景琰面前碟子里拿了块点心吃着。
“幸好咱们去的早,不然徽州太守府可要欠下一大笔香火钱了。”蔺晨耸耸肩。
“那妖道肯定靠给人下咒再解咒敛了不少财,倒是便宜了他。”萧景琰咽下一口点心才道。

“说起来那徽州太守也是个人精。咱们那次把那道士送过去之后不是把实情告诉人家了吗,然后第二天人家就去了流云观以上香的名义顺带着把那流云观在徽州近几年敛的财给抄了个底儿空。”蔺晨啧啧几声。
“徽州虽不比金陵富庶,却也是一方商贾聚集之地,在徽州做太守还能治下有方的人,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梅长苏又拿了块太师糕吃着。
“据说流云观光抄出来的那些没转移的金铢就有那徽州太守近两年的俸禄了,流云观还占了徽州城郊一座山,指不定有多少东西在那里面的山洞里呢。那太守倒也聪明,说那些是道长飞升之后济给徽州民众的,瞒了一些进库房,其余的全都分发了出去。”蔺晨从碟子里也拿了一块点心。
“告诉你别拿太守不当官看,先瞒一些等到闹灾的时候再发银比直接全发出去好。”梅长苏咽下点心,手指开始无意识的搓捻起来衣角。
“行行行,你这么厉害干脆再换个假身份回金陵继续发光发热去。去吧梅·迟早操劳死·长苏,大梁需要你。”蔺晨一脸鄙视,“苏先生百年前早都在北境战死了,逝者安息,少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有意思吗你?还有,苏哲早就已经战死疆场这件事不需要蔺少阁主提醒。”梅长苏冷笑。
“行行行,我好心当作驴肝肺。”
“蔺少阁主你用词能再文雅一点吗。”
“你丫文雅一个给我看啊?”
“甚矣,汝之不惠。”
“解释一下。”
“妈的智障。”慢条斯理。
“你大爷的。”中指竖起。

尽管二人声音不大,但一旁的萧景琰还是听到了苏哲这个名字。

苏哲是谁?

苏先生?

梅长苏跟百年前在北境战死的苏哲有什么关系?

兄弟?朋友?从属?

为什么苏哲战死让梅长苏的情绪波动?

按理说他们不可能有交集。

死去的是苏哲,但为什么蔺晨跟梅长苏说逝者安息?

为什么蔺晨说梅长苏用过假身份回金陵?

萧景琰恍惚间想到了那个可能。

梅长苏曾经用过的那个假身份,就是苏哲。

只是苏哲其人,他亦是连丝毫印象也无。

萧景琰又昏了过去。
或者说,进入了那个“梦境”。
这次的梦里终于有了图像,只是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只能看见一袭白衣和霓凰站在一起,辨不清面容。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那人开口,却听不到声音,看口型应该说的是:“苏某一介白衣,靖王殿下不认识也是自然。”
看来这大概是在自己还是靖王的时期。
他听见自己说: “能出现在这深宫之中,又有郡主相陪,又岂能是寻常布衣,想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那人只是淡笑。

一瞬之间画面又变成了一间客居之内。
“那么先生,是想选太子,还是选誉王?”
对了,那时自己还未上位,太子誉王还在蝇营狗苟勾心斗角。
萧景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那人大概会选当时正如日中天据说礼贤下士的誉王。
那人浅笑着,看面部的朝向,应是直直望向自己。他说:“我想选你,靖王殿下。”
萧景琰放声大笑,听见自己带着一丝自嘲的话语:“选我?那先生可太没有眼光了。”

就像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而那人连半点声音也无,只是一袭白衣,云淡风轻。
就像是一位高艺匠人操盘,审视的看着自己的木偶手舞足蹈的演戏。
萧景琰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他讨厌这种半点不容自己掌控的感觉。
萧景琰低下头自嘲的笑笑,大概是在位久了罢,他还是觉得有些东西,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才比较好。

大抵人总是会变的。

毕竟,自己可是已经在位三十八年了。

幻境外。

蔺晨凑过来试了试萧景琰的呼吸,又试着翻翻他的眼皮。
没有回应。
他这才满意的一合扇子:“行,这次诱导挺成功的。以后可以多这样刺激刺激,兴许想起来的速度会快一些。”
梅长苏紧紧握着萧景琰的手,目光却飘忽不定,似是看向别处:“前提是景琰不能有事。”
“啧,行行行,你要是信我这个蒙古大夫就尽管放心。这是最温和不刺激的疗法了。”
蔺晨一摆手。
梅长苏神色淡淡:“我自然是信你的。”

片刻后。
本来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梅长苏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灰败:“蔺晨,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丫又发什么疯……”蔺晨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他看见了梅长苏的眼神。
空洞茫然一如已死之人。

“蔺晨,你知道吗,他刚刚说——”梅长苏嘴唇翕动,江左梅郎素来词色锋利,他却只艰难的挤出几个音节。
“他说,梅长苏,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梅长苏,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一字一句,声声含血。

梅长苏目光似是望向远方:“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对景琰,我一直都太残忍……”
“那你早跟他相认不就好了,大费周章,拖拖拉拉,还折腾的病都快复发了。”蔺晨拿了个点心吃。
梅长苏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林殊至少,不该是我这样。即使他回来,他也不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谁会想到当年的小火人如今只能拥裘围炉,满腹阴谋诡计?”

也许这也是萧景琰无数次自我否定对梅长苏与林殊的猜测的原因。
林殊就算能侥幸回来,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他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林殊不该是素颜白衣,机诡满腹的谋士;他该是金陵城中最耀眼的少年,该是那颗锋芒毕露的将星。

如果林殊回来,一定会偷偷摸摸却熟练的翻墙进靖王府,跟萧景琰絮絮的说自己将如何筹划翻案,那时萧景琰将会成为他最为有力的助力。
而不是以这讽刺一般的客卿之身,搅弄风云。

他也不该瞒他。

他该对他把一切和盘托出的,然后两人一起商讨如何翻案,无论林殊说什么,萧景琰也都会听。
一如既往少年时。

萧景琰眼皮微颤,慢慢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坐在马车另一边座椅上的梅长苏。
“景琰,你醒了?”梅长苏看向他。
“我睡了很久吗?”萧景琰眨眨眼。
“不久,才两刻钟。”对面那人笑了笑,又补上一句,“景琰,这几天总是感觉你有点精神恍惚,是没睡好吗?”
“……大概是最近几天没休息好吧。”萧景琰挠挠头。
梅长苏却没接下去,左手拈了块点心吃着,右手则无意识的搓捻着衣角。
“呃,蔺晨和飞流他们呢?”
“蔺晨带着飞流去玩了,当时你还没醒,总不能把你也给运过去吧。”梅长苏调皮的眨眨眼。
萧景琰不禁失笑。

此后,一路无话。

—————————————TBC——————————————

#琰琰的头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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